Sunday, 10 June 2007

怕死

早已忘記了什麼時候經常胃痛,但這半年來胃口欠佳,食無定時,結果胃痛又回來了。早些日子,終於忍不住了痛,在公司裡抓了胃的素吃。以前胃痛時,即使同事著我吃藥我也沒有吃過,就是怕對藥物產生了倚賴,違一次,頂唔順了。

公司搞大型仆直,本是好事,當它完成後,應該可以加強公司的經常性收入,長遠而言,會有利小隊作高級發展,但小型仆直卻沒有因此而消失。一邊打大佬,一邊打嘍囉,嘍囉來一個可以殺一個,大佬卻似有無限復活,殺不死。福無雙至,敵人越見兇猛時,小隊裡卻有人退役,即使有新兵補上,還得訓練。就在戰力下降而左右手早已忙著對付大佬和嘍囉時,背後再殺出一堆舊仆直:舊仆直所隱藏已久的問題被揭發出來了。

這幾個月來,兩週裡有七晚要加班,兩晚上棋院,只剩一晚會回家晚飯。即使我經常著同事早點回家,自己卻慢慢形成另一心態,一個相反的心態:要是不加班就是罪過。從前加班只有兩個原因:其一是趕仆直,因為死線通常都不太合理(當然,也可以說是我技術不足);其二是補救因自己午睡而流失的時間,有時甚至甫回到公司就睡著了,一天在公司裡睡過四小時不足為怪。但這些已經不再是我加班的主因。

不過,最近的壓力似乎「超出所想、超出所求」(註一),似乎超出身體的負苛,結果,感到的並非胃痛,而是感到整個胸肚的壓力,有種快要掛掉的感覺。原來,要創出一片天地、一番作為之前,還得要徵求身體的同意,並非隨便按著X+↑就可以讓你無限向前狂dash,身體不是機械不能次次full throttle谷到盡。

「為此而掛掉的話,值得嗎?」這不是我思考的問題。人總會死,而死本來沒啥大不了,因為如果死後是灰飛煙滅的話,end of story;如果死後有永生天堂,呆到永遠。該走時便得走,這半年我已經兩次差點把晚間亡命飛馳中的的士給撞壞,所以逃不過的。唯一最令人放不下心的,應該就是那些留下來的人和事。

我所思考的問題有三,若我走了,其一、公司會變成怎樣?其二、我媽又會如何?其三、我留下一大堆有形無形之物如何?小黑如何小白如何?似乎沒有人能開動它們了。最近我加了一條新問題:遺產分配。本來我並非有錢人,不過只要一死,就有一百幾十萬(註二),到時會否有一堆人走過來爭呢?

這一堆煩人的問題,似乎死後比活著的問題更麻煩更討厭。最終原來我還是個怕死的人。

註一:某廣告的標語。
註二:原來要賺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就是這麼容易,這要多謝蘇黎世和匯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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